钟期

海天寥廓立多时

【网剧棋魂】入梦来

【阅前提示】

俞晓旸方绪师生组,甜虐自由心证。

私设如山,重度OOC,有隐藏结局。

 @秋晚起凉风 

 

【入梦来】

 

冷。

 

方绪紧了紧已经扣得严严实实的衣领,两只胳膊紧紧抱在一起。短大衣在入骨的寒气面前显得非常单薄,何况他还没有围巾。

 

方绪冷得发麻,反应也比平时迟钝了一些。一袭大衣从身后盖上来,他缓慢地回头,俞晓旸只剩一件西装外套:“老师?”

 

他太贪恋这突如其来的温暖,却还是坚决地取下带着体温的大衣还给俞晓旸:“我不冷,老师穿吧。”

 

“脸都发青了,还说不冷。”俞晓旸笑笑。

 

您不也一样?方绪清楚地听见俞晓旸的声音里带着些微颤抖。

 

他拎起大衣,踮起脚要给俞晓旸披上。

 

奈何少年身量未足,完全不是俞晓旸的对手,三下五除二就被俞晓旸用自己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:“比赛不许分心,打勺我可不饶你。”

 

“嗯。”方绪点点头。

 

从江南来的师徒俩自诩耐冻,带着大衣也不过是以防万一。谁也想不到,12月初的广州竟然会下雪。

 

十年不遇的寒潮袭击下,广州城里的羽绒服一夜之间脱销。本以为比赛的宾馆高低有空调,不至于真的把棋手冻死。结果,也不知是谁高看了谁。

 

俞晓旸稍一犹豫,把自己的大衣脱给了方绪。他毕竟是大人,而且有资历,等下就托大向主办方要个小太阳什么的,也好开口些。

 

昆仑杯全国锦标赛,第一轮随机抽签,俞晓旸的对手也是一位低段棋手,实力悬殊,棋局早早结束。他走到方绪身后去,饶是裹着两层大衣,少年的鼻尖也还是冻得通红。棋局开始收官,方绪局面小优。俞晓旸粗粗点目,安全运转应该能赢。

 

方绪显然也点清了形势,放弃了他擅长的时间攻势,每一手都等读到最后两秒才落子,务求沉着应对。

 

两人收完最后一枚官子,成了整个比赛场地内最后结束的一局。裁判点目,宣布黑胜2½子。

 

方绪回头,看见仍然只有一件西装外套的俞晓旸,赢棋的喜悦刹那间化为乌有。他站起来,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塞给俞晓旸。

 

“我没事。”俞晓旸一开口,方绪就变了脸色,俞晓旸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。

 

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,他的嗓子竟然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。

 

方绪吓坏了,连忙拉起俞晓旸就要去医院。

 

俞晓旸本能拒绝,只想回房间去喝热水睡一觉,但他说不出话,也确实体力不支,竟是没奈何得了方绪。

 

方绪心里早就慌成一团,想着外面还下着雨夹雪,到底没失了章法,先去酒店前台,问了最近的医院在哪儿,然后自己去外面打车。

 

广州本就少有这种天气,气温陡降、道路湿滑,运营中的出租车少得可怜,空车更是可遇而不可求。方绪在酒店门外徘徊了十分钟,想到俞晓旸烧得烫手的体温,跑回了酒店。透过酒店的玻璃门,他看到俞晓旸还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,手里的保温杯飘出一缕白雾。想必是俞晓旸见他跑出去,到底不忍自己回房。

 

方绪心一横,绕过大堂,冒着风雪从户外穿庭而过,到后面一栋住宿区去找人。比赛虽然已经结束,但天气恶劣,大部分人选择留宿一晚。方绪稍稍回想了一下昨晚在走廊上见过的人影,敲开了工作人员的房间门,开门见山:“俞老师在发烧,请用接机的车送他去中心医院。”

 

“你是——方绪二段?”开门的大姐上下打量了一下门口的人,看起来还是小男孩的模样,负责棋手注册工作的她颇有印象,“俞老师在哪儿?”

 

“在大堂,麻烦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去。”方绪显然已经慌了,说话又急又快,甚至带着哭腔。

 

大姐心一软:“你别急,我去找司机。你先去大堂等着。”

 

“谢谢您!”方绪几乎喜极而泣,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,起身拔腿就跑。

 

十分钟后,熟悉的面包车停在酒店门口。方绪扶着俞晓旸出门上车。

 

“俞老师病了?”司机大叔算是俞晓旸的棋迷,对这对师徒颇有印象,此时也是一脸焦急。

 

俞晓旸想说声感谢,却发不出声音。

 

方绪忍住情绪,解释道:“俞老师嗓子哑了,劳烦您了。”

 

“应该的。”司机大叔不再多言,发动车子,汇入了恶劣路况造成的拥堵车流中。

 

好在宾馆位置不错,距离中心医院不算远,走走停停了半个小时,终于看见了中心医院的大门。拜当年私家车还未普及之赐,司机大叔拐进医院,一路开到了急诊大楼前,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名片:“回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?”

 

方绪双手接过,感激地点点头:“您路上注意安全。”

 

寒潮袭击下的急诊大厅人满为患。方绪别说是带人看病,自己看病的次数都屈指可数,哪里知道怎么挂号怎么就医。各个窗口都是长长的队伍,实在等不及他一个个排到了再问。于是方绪抓住推着一车药品路过的护士:“我老师在发烧,怎么办?”

 

流感高发季节,这样的病人和家属并不稀奇,但一个小孩子带大人来看病,想必也是没办法。护士暂时停步,快速地说了一遍流程。她的工作本身已经压力够大了,顾不上那么多人的情绪,语速快是为了抢时间,被对方一再确认也是常事。但眼前这个小男孩很郑重地道了谢,沉着地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

方绪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刚看过的标牌,按照护士的说法, 先挂号,再找分诊护士测血压,代为主诉病程,然后到候诊区去等,过了不知多久,终于见到了医生。

 

看了嗓子,听了肺,问了情况,医生淡定地写病例:“没事,就是冻着了,我给你开点退烧药,难受就吃一颗;含片嗓子疼的时候吃。一楼缴费拿药。”

 

方绪接过处方和病例,连声道谢。俞晓旸还是点头致意。

 

医生突然笑了一笑:“您儿子真不错。”

 

方绪愣了一瞬,连忙解释:“不……”

 

俞晓旸一把揽住他的脑袋,对医生笑了笑,那意思是,当然。

 

方绪被俞晓旸的操作搞得很懵,但他没忘了医嘱。于是,在看到药房窗口长长的队伍时,方绪悄悄走到一旁的公用电话,塞了五个一元硬币进去,熟练地按了一串号码。

 

等待接听的提示音一下接一下,方绪的心越来越慌。终于,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,有人接起了电话:“你好。”

 

“爸~”方绪的声音打着颤,“是我。”

 

“方绪?”老方在那头一头问号,“你不是去广州比赛了吗?怎么了?”

 

“我老师病了,嗯,在医院,中心医院……冻着了,广州下雪了,比赛宾馆太冷了,老师把大衣让给我……”方绪几乎语无伦次,老方好不容易听得了个大概。

 

“没事,你别着急了。”知子莫若父,老方当然知道,方绪的紧张大半来自“是自己导致了俞晓旸感冒”这个想法,但儿子好不容易主动求助一次,老方也乐得帮忙,“你们就在医院等,我给方绍打电话,让他去接你们,今晚去东方宾馆休息,可以吗?”

 

“谢谢,谢谢爸,老师在急诊大厅的休息区,我在药房这边排队,让大哥过来找我就行。”方绪抽抽噎噎地挂了电话。

 

老方笑了笑,俞晓旸见天儿上电视的人,不比你小子好找?

 

“俞老师,我是方绍,方绪的堂哥,在广州这边工作。”方绍当然先找到了俞晓旸,掏出自己和方绪的合影,说服俞晓旸先去他开着空调的车上等,并且喝一些他老婆正好刚熬的玉竹百合鹌鹑汤,然后才去药房把早已取好了药但不敢回去找俞晓旸的方绪拎走。

 

俞晓旸的嗓子在广府靓汤的滋养下竟然能发出声音了,虽然还有些沙哑:“方绍,麻烦你了。”

 

“哪里的话,是方绪给您添麻烦了。”方绍开着车,笑道,“哦对了,后座上是我的毛衣,您不嫌弃的话今晚先穿着,明天我去给您买新的。”

 

“不用这么麻烦吧,明天我们就回去了。”俞晓旸伸手摸到了他说的衣服,是很厚又很软的羊绒衫,这样的照顾太超额了,他有些迟疑。

 

方绍侧头看了一眼方绪,兀自道:“没事的话多住几天吧,身体好了再回去呀。”

 

俞晓旸在后座上看着前面这对年龄悬殊的兄弟,多少有些明白了,于是点头同意:“也好。”

 

车停在了比赛宾馆门口,方绍转过身对俞晓旸说:“俞老师的房卡给方绪吧。”接着对方绪吩咐:“去退房,拿东西,我们在这儿等你。”

 

方绪推门下车的时候,方绍扔出一件厚羽绒服给他:“穿上,别着凉。”

 

“谢谢大哥。”方绪低着头,说了上车以来的第一句话。

 

方绍笑道:“昨晚直接给我打电话,不就没这出了?”

 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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